一个人如何抵达他自己,一个人怎样活成一本书

图片
《真的可以,活得如沐春风——对话心理学家曲伟杰》这本书是心理学专家曲伟杰的访谈录。他创立了中国第一家心理学校——曲伟杰心理学校,迄今已有三十余年。国内呈现中国心理学家或心理学专家其自身成长的著作并不多见,而本书以平白的叙述,呈现了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成长为心理学专家的心路历程。
本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章至第四章是对曲伟杰本人的采访,第五章是对其身边人的采访。前者讲的是他的“知”,后者则是他的“行”。曲伟杰真正做到了将心理学的精髓与智慧融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包括爱情婚姻、子女教育、亲人关系、公司管理等。对于心理学业内人士,通过阅读此书将会获得自我成长、整合与实现的途径;而对于普通读者,本书同样能使人获得处理生活中各种问题时四两拨千斤的智慧。
图片
图片
图片
一个人如何抵达他自己
        一个人怎样活成一本书
说说这本书的缘起。
首先,我是通过我先生张大诺知道曲老师的——是的,认识之前,是知道。
那是在1998年前后,大诺时任《黑龙江广播电视报》校园版编辑。青春期难过,校园版自然也挺难做。我记得那时大诺经常去找曲老师,彼时曲老师已经创立了自己的心理学校,在省内的各大媒体上常见其名。每次大诺见他回来后就是一身轻松的样子,抖着小腿儿哼着小曲儿,有时他俩还赛上一场乒乓球,一个编辑在解决了工作苦恼的同时,还增强了体质、愉悦了情绪——我印象中,曲老师就是如此地多功能。等到校园版编辑采访的内容见了报,那受访者的回答自然晓畅,实在通透,全是大白话,就有那么点儿像东北黑土地上盛产的一种大米,最是朴实寻常,却颗颗晶莹剔透。我那时道行浅,还不知道这就叫功夫。
2000年,我在《妇女之友》杂志担任记者、编辑,和曲老师有了单线联系。这个时候,他应邀帮我解决妇女问题。我发现:他还是位妇女专家啊!采访过什么主题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我只负责问,什么问题到他那里都有一种深入浅出、余音不去的回响。这期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两次曲老师来到我们杂志社——我们杂志社全是妇女。他一来,所到之处尽是冲天的笑声,他随手投掷出去的快乐永远弹无虚发,他不经意营造的氛围总是怡人融洽。而且,这位当时正值盛年的大帅哥周身上下全无暧昧气息,让人只耽于享受他带来的那种欢乐,无心其他。过了很多年我知道了——这就是赤子之心。
两年以后,曲伟杰心理学校开始面向全国培训咨询师,因为和妇女之友杂志社的良好合作,曲老师提出可以给社里几个免费名额,享受这份福利的就有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20年前我就有机会成为全国第一批心理咨询师之一,我就心花怒放;而一想到我亲手毁掉了这个机会,我就痛心疾首。那时一周中有几天下班后就去上课,从“普通心理学”开始学起,我这个学渣迷迷糊糊地混了一周,听不明白学不进去,且一想到还要参加全国考试就更心灰意懒,由此判定自己与此无缘,就这样与“全国第一批心理咨询师”擦身而过。也是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我错过的究竟是什么——是一整个的、长达十年的心理发展周期,是整整一个心理“进化代”,是当时曲老师给予我的一种深沉善意。如果当时就握住这个善意,可能我的心理发展水平会早十年达标,我会少走一些心灵弯路。只是彼时,我无知无明,耳聋眼瞎。而那些弯路,恰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必经之路。
虽错过了,但曲老师为我种了一粒种子。心灵的种子一旦种下,自有它的强劲与回甘。这也是他这个人在我心目中地位特殊的原因:他是一位心灵成长的启蒙者、播种者、执火者。在漫长的岁月中,那一方心田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萌芽,但那只是因为时机尚早。
2003年,我来到北京,在《中国青年》杂志任编辑、记者,这一回请曲老师解决的是青年的问题。不管我提出怎样的问题,他最后的解决之道总是携带着希望,焕发着力量。有一次他和爱人雁平一起来我们编辑部,雁平美丽大方,他则穿了一身牛仔服,很是潇洒,所到之处依然是被他的欢乐气息席卷,我那时直接感觉到了什么叫“这个人有光”。
2013年年底,我决定从传媒业退出,进入心理学领域发展。这个时候再想起2002年曲老师赠予我而我没有接住的那个礼物,已对生命本身不可抗的节奏稍微心平气和了一些。接下来的这些年,因为正式踏入了心理学圈,我和曲老师以及雁平始终有联系。在我接受心理学系统性学习的道路上,雁平给了我很多难得的机会,我得到了不少实际的好处。每隔两三年,我能见到一次曲老师,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坊的学习中。在他自己的场域里,他带来的那种舒展与欢乐更加具体浓稠,我的比喻可能不甚恰当,但那是我的真实感受——他就像个弹药库,在他的场域里待上一待,泡上一泡,就好像又存够了武器,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你再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升级打怪,都不会惧怕什么。
而曲老师这个人,他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日渐抽象成了一个符号,只要想到他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照拂心灵,乃至扪心自问:我这颗心,还好吗?还有多远我才可以走到他的心里?在物理距离上他遥远地存在着;在心灵的时空中,他却时常如星子乍现闪烁,呼唤我,提点我。我也是后来渐渐明白——这就是榜样与智者。
大概是在三年前的一天,我在某一个时刻默然回顾自己的成长之路,忽然明朗地感到:我得谢谢曲老师和雁平,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我在心理学上的发展。这种发展既包括我的职业道路,也包括我个人的心灵成长之路。既管了生存,也负责了生活,二者相加就是全部人生啊!而他们对自己的给予并不自知甚至无觉,越是不自知不自觉,就越珍贵。在我们的文化里,我们管这样的人叫“贵人”。人的一生,有时候遇到一个这样的人,足矣,而我遇到了一对。
2021年6月,我在北京再次见到曲老师和雁平,并得知曲伟杰心理学校步入第三十个年头,而曲老师已进入“70后”之列。一个三十年,一个七十岁,时光的力量与流年的飞速在那一刻忽然震动了我。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七十岁的曲老师,他清濯轻盈,只食素餐,行止之间即见中国传统文化中所有人希冀与崇敬的那种长者风范,而他所带动的氛围,在欢乐之中又多了一种沉静。有一会儿,我有些恍惚:这个榜样,这位智者,他七十岁了。这漫漫一生,他必有他的软弱与疼痛、撕扯与焦灼;他也必有他的寂然与惊动、无语与恸哭……那么,他是如何涉过这些人生与人性的白山黑水而抵达他欢乐沉静的世界的?
我真的想知道。
我忽然说:“曲老师,我们来做个访谈吧!来聊聊这三十多年,还有你自己的七十岁!”于是,就有了这本书。
这本书,我的本意,是感恩,也一并解决我的好奇。
然而——
在成稿过程中,我付出的最大劳动是提问题。是曲老师的以建平为首的徒弟们帮忙完成了从语音到文字的转换。这期间,心理学会议、工作坊、观摩、研修……凡有好事儿曲老师必招呼我。2022年8月15日初稿交付的那晚,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曲老师,您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们这样恩恩相报何时了啊!”
我终究是那个得了大便宜的人。到最后,我希望的所谓报答,使我再一次成了最大受益者。而那份朴素的好奇,使曲老师这个人的一生就这样成了这本书。
——亓昕
图片